作者:宋杰
至于传统文人,在我们的想象中总有一种儒雅自然的印象。如今,人们对传统的“文人生活”充满了好奇和羡慕,希望从中汲取生活的智慧。在这迷人的“文人生活”中,文人精心挑选的各种“物”往往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北京大学学者李希从《清物十录:文人物的意义世界》一书中精心挑选十件实物,为读者重构和解析传统文人生活和世界的丰富内涵和意义。
事物本身是无言的,但在使用中会被赋予相应的价值和象征意义。传统文人通过对一些具体事物的利用、喜欢和阐述,创造了一批特殊的文人“清物”。这些东西看似日常、平凡,但在文人的生活世界中却常常被作为个体精神、气质、审美的象征。通过这些外在的东西,文人可以含蓄而尽情地展示自己隐秘的精神和情感世界。
在《清事十记》中,作者选择了一些在传统文人世界中具有特殊意义的事物,如“纪”、“秦”、“鉴”、“砚”、“石”等。它们经常出现在文人的诗词、绘画和日常使用中,成为去伪存真的标志。其核心是超脱世俗和名利,表现出独特的优雅气质。
在“听琴”一章中,李希通过儒家的音乐教育、庄子对“弹无弦琴”的推崇以及俞伯牙钟子期的山川故事,向我们展示了“弹琴”与“听琴”所造就的多重精神气质。其中既有期望以和音塑造的君子风范,又有“真理无弦”的深邃精神境界和竹林七贤般聆听天籁的审美与情感追求...围绕“琴”所构建的意义,在一代又一代文人的参与下变得更加丰富和生动,使得这种共享的文化传统和精神气质得以传播,从而产生了传统文化中最优雅精致的内核。
《清事十记》发现,这些文人物件频繁出现在文人的作品和日常生活中,说明这些物件早已融入文人的精神世界。“其实,文人之物不是一种‘物’,它只能是一种‘存在状态’或者是一种‘物’。”所以对于文人来说,并不存在物我二分法,而是一种特殊的不附着、自由自在的状态。这样,这些“物”就可以转化为“象”,突破其有限的、有形的特性,从而获得更加永恒的形象,成为文人生活和精神不会被世俗污染的“纯洁”。
古人虽然“玩物丧志”,但正是通过“清”与“浊”,学者们才能分辨出自己对事物的认识。那些对事物念念不忘,视之为利益、名誉或地位象征的人,总是被读书人所不齿。就像苏轼曾经提醒的,要“言外之意而不言中之意”,因为一旦产生对事物的依赖,由之建构的事物的意义空间就丧失了,它们就坠入了人间。李清照曾在《石头记》的序言中提到,她和丈夫在收集东西的过程中遇到了困难,尤其是在丁格之时带着一箱又一箱的东西逃跑,最终导致她被东西困住。这就陷入了文人的所谓“俗”,李清照不得不加以解释和分析。
学者之所以对依赖物有所警惕,正是因为在他们看来,这样的关系仍然没有脱离利益的属性,是形而上的。如果他们渴望获得真正的精神境界,就需要“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才能在红尘中保持自我的纯洁和品质。这种近乎精神洁癖的审美气质,与传统文人的社会境遇息息相关。外界的压力,各种规则,皇权的压力,使得他们不得不回归自己的精神世界,通过审美化自己的生活和存在来应对那些自己无法掌控的危机和变化。
因此,在《清物十记》中,我们可以看到,文人不仅欣赏物,而且津津乐道于一些行为和做法,比如“炒茶”、“种菜”,尤其是“种菜”,似乎属于劳动者的日常工作。通过文人对其内涵的探索和创造,成为文人在世间的一种存在方式。通过“种菜”,他们表现出一些不一样的自我气质和生活方式,他们对种菜最终能得到多少的关注,远不及这种做法的精神和审美意义。
文人不需要那些精致的东西或行为来创造“艺术”。他们更关注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生存方式,正是这些方式塑造了他们是谁。这种精神生活是传统文人世界的核心。它们与物一起,创造了一个不同于世俗的生活世界。因为文人与物是亲密无间的,是“文人风骨的证明”,“文人的自我深藏其中”,所以不存在互为工具的现象。就好像我们和我们的朋友创造了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生活空间和生活方式,而这样的空间其实就是世界,是我们人类生活和创造的地方,事物就在其中,但他们并没有让世界荒漠化,反而让它和我们一起生机勃勃。
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能在李希严谨的学术专著中读出充沛的生命力。即使她研究的东西在我们现在的生活中依然存在,但学者们曾经构建的丰富内涵早已干涸。通过李希对传统诗词的解读、对绘画的鉴赏以及对文人日常生活的关注,我们可以再次感受到文人之物所蕴含的生命力以及他们所创造的审美生活。我们可以想象和憧憬那种生活,一种置身于世俗之中却不被世俗所累,能够为所欲为的生活方式。它不仅是一种生活方式,更是一种精神气质。
光明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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